卿儿316

秋雨夜归人

秋雨夜归人

By 卿儿316

感谢fin太太 @16n 的动图授权 看到图的时候惊艳而温馨，忍不住要了授权激情写文，小短文一发完，笔力不足之处请见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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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起灵坐在从市里返回雨村的公交上，今天回来的路似乎比往常要更堵一些，公交开得走走停停，偶尔会响起刺耳的鸣笛声。

车上的人不多，还有空位，张起灵一个人坐在靠窗的座位上，侧头看着窗外一动不动，他看到每个路口都围了一些人。

天色有些阴沉，吴邪守在窗边，偶尔抬头看一眼窗外，手里捧了一本诗集，刚巧翻到了李商隐的《夜雨寄北》。

福建的天气说变就变，突如其来的大雨打湿了窗户，雨声打在玻璃上，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。吴邪看了看时间，皱了下眉，随手把书倒扣在窗台上，走到门口拿起一件棕色的外衣披上。

窗外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，随着闪电雷鸣，忽明忽暗，寒气顺着车窗透进来，车上的人大多裹紧了外衣在昏昏欲睡。张起灵的余光扫过前边车座的缝隙，看到两颗毛茸茸的脑袋挨在一起，上车的时候他看到前边是一对年轻的男女，应该是女孩靠在了男生的肩上。

有些凉了，张起灵心想。

吴邪撑了一把伞出门，外边的雨越下越大，丝毫没有要停的痕迹，门前的黄土碎石路上已经有些泥泞，他想了想，转身回屋又取了一把伞。

雨天路滑，路面上越来越不好走，张起灵掏出了耳机戴上，车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有些吵，间或还夹杂着几声鹅叫。

吴邪快步朝着车站的方向走去，一路上几乎要小跑起来。天色越来越黑，但他并没有过多分神脚下的路，而是不断地扫视着过往的行人，碰见穿着藏蓝色外衣的男人更是会多看一眼，生怕错过某个只顾赶路又十分不会照顾自己的人。

耳机里传来低沉沙哑的乐声，张起灵沉默地听着。《安和桥》，这是吴邪教他用手机时帮他下的歌，也是他手机里唯一的一首歌。

跑动时溅起的泥浆打湿了裤腿，但吴邪并没有注意。

“你回家了，我在等你呢。”张起灵的手机里一遍遍循环着这首歌，歌声不大，但足以遮住车里的喧闹。他抱着包闭上眼坐在椅子上，双腿变换了一个姿势。他没有太认真地去听，只记住了这一句。

 

雨势比刚才小了一些，吴邪赶到车站的时候，雨水落在树上，风一吹沙沙作响。他笑了笑，撑着伞站在一棵银杏树下。

有淡淡的烟熏味飘进车里，又过了一个路口，回家了。张起灵睁开眼，一贯平静的心有了一丝迫切。

雨落下来，断线银珠一般，树叶慢悠悠地打着旋从高空飘落，落在伞上、地面下，有一点凋零的美感。吴邪仰起头，透过透明的伞面看着，他还没有回来。

张起灵收起耳机看着窗外的银线，忽然希望这车可以开得再快一点，因为有个人不会在家等他，无论风霜雨雪，他一定会来接他。

灯光下地上的的银杏叶微微泛着秋黄，没有关系，他等过比这长得多的时间。

窗外的车站渐渐靠近，张起灵看见吴邪站在淅淅沥沥的雨中，他站起来脱下外套盖在背包上，走到车门口，等车缓慢地驶进车站停稳，几步便下了车。

秋雨夜寒，吴邪右手插在兜里，手腕和裤线夹着另一把雨伞，他看着张起灵下车朝他走来，手一松接住雨伞，伸手递给他。

张起灵单手提着包，快步走过来，看也不看，右手自然地拿过吴邪撑着的伞，吴邪楞了一下，旋即笑笑，收回手转身跟上张起灵。

两个人撑着伞不紧不慢地并肩走在雨中，路灯洒下柔和的光线，照亮了回家的路。回去的路，似乎比来时要好走许多，带着下过雨青草的味道，天空也比来的时候要亮上一些。吴邪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，心道：你回来了，天都晴了。

 

进了门，张起灵收起伞去阳台晾干。转过身的时候，吴邪看到张起灵远离他的一侧几乎都被雨浇透了，便知道刚才回来的这一路，张起灵肯定是把伞倾向了他这一边。

吴邪皱了皱眉，白了张起灵一眼，二话不说开了热水就推着张起灵去洗澡。等把换洗衣服找出来给张起灵送进去，吴邪敲了敲太阳穴想着现在煲汤是来不及了，就从壁橱里找了一口大锅，简单地收拾了几样材料扔进去，打算煮一锅热汤祛祛湿。

张起灵洗完澡，看见背包放在客厅的桌子上，便拿着干毛巾一边擦着头，一边走了过来。小满哥趴在桌子底下看着张起灵走过来，张起灵把毛巾搭在脖子上，蹲下摸了摸它，小满哥轻轻地摇了一下尾巴。

张起灵站起来，把包里的药都拿了出来放在桌上，确认没有被雨淋湿，才开始整理其他东西。

算算时间，汤煮的差不多了，吴邪一手在锅里顺时针地搅拌着，另一只手握着汤匙偷偷尝了一口——他的嗅觉还没有完全恢复，只能闻到很淡地味道，并不能判断煮到什么程度了。

味道不错，吴邪砸了咂嘴，转身笑着招呼“小哥，汤好了”。

张起灵“啧”了一声，抬手点了点嘴角。

吴邪脸一红，尴尬地转过身，抬手抹了一下嘴角，心里暗骂这个死闷油瓶子，专揭小爷的短。

等张起灵把包收拾好，东西都分门别类地放起来，吴邪把盛好的两碗汤端上桌，桌子上摆了一碗早就准备好的混了雨仔参花瓣的糯米团子，两个人就着汤安静地吃着晚饭。

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，屋内却是一派温馨。

 

吃完饭，张起灵拧了拧抹布，把桌子擦了一遍，吴邪在一旁哼着歌刷锅刷碗，探头看见擦完桌子的张起灵翻了翻窗边的诗集，然后合上收了起来。

“汪汪汪”吴邪养的小西藏獚忽然对着门口一顿狂吠，随着狗叫院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了。

“狗日的，这雨下的真不是时候，胖爷我差点堵在路上回不来了，”胖子没带伞，淋了一身的雨，打了个寒战湿漉漉地进了门。

关上门一回身看见拿着拖布站在一旁的张起灵，胖子低头看了一眼地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：“哎呦，小哥，不好意思又劳烦你收拾了。”

张起灵摇了摇头，没有说什么，拿了一块干毛巾递给胖子，然后指了下餐桌让胖子过去，等胖子走了又把地拖了一遍。

“还以为你今天打算留在巴乃不回来了。”吴邪一边刷碗，一边跟胖子闲聊，“你再不回来，我就和小哥两个人去了。”

“哪能啊，都住了一个月了，上午陪着云彩说了一上午话，说好晚上回来陪大潘的，中元节，那丫头不会怪我的。”胖子走过来坐下，拿着毛巾把身上的水胡乱揩了揩，“再说没有胖爷我活跃气氛，就你们俩，大潘得多寂寞。”

“嗤，你要不要洗个澡？可别等会上山感冒了。”

“你当胖爷是你呢！快快快，时间不早了，喝碗热水就走着吧。”

“估计着时间给你留了碗汤，热乎着呢。”吴邪关了水，把碗擦干净收起来，然后端着一大碗汤递给胖子。

胖子一口气喝干，抹了抹嘴：“给大潘也带上一碗吧，去去寒气。”

吴邪笑了笑，指了指手里的保温壶：“早就备下了。”

门口张起灵提了一兜用防水布包好的黄纸，三个人穿着雨衣雨靴，胖子背着保温瓶和一壶高粱酒，从院子里拿了根棍子。

吴邪手里提了一盏灯，远处群山上若隐若现的光点，串起一条通天的路。

“小三爷往前走，莫回头。”

胖子走过来勾着吴邪的肩膀，吴邪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张起灵笑了一下，掂了掂兜里揣着的打火机，看了一眼窗外：“走吧。”

潘爷，魂兮归来。

窗边的树叶被雨点打得摇了摇，似乎是谁招了招手。

 

END